快手涨粉宝宝：“网红直播第一村第一村”火热背后的问题(组图)

《带货第一村直播带货》淘金热

电子商务学校的学生正在上课。新京报记者 王玉倩 摄

直播卖货的店主。新京报记者 王玉倩 摄

直播卖发光玩具的郑六平。照片由受访者提供

下午3点，通往北下渚的每条道路都被三轮车和货车拖着货物堵住了。三轮车骑手穿着拖鞋抽烟，等待交警疏散道路。晚上，这些三轮车司机换上了路虎、奔驰、宝马等豪车。

这个距离义乌国际商贸城2公里的普通村庄2.，被媒体誉为“中国微商第一村”、“网红直播第一村”播送”。直播主播。对着镜头，他们嘶哑地喊道：“宝贝们，这是今天最后一批福利了！”运气好的话，上千个订单，几秒就卖光了。

店牌上写着“直播”、“人气模特”、“神器”三个字。垃圾桶里还可以写着“走进北下渚，实现财富梦想”。来自全国各地的企业家蜂拥而至。一位企业家说：“这是一个赚钱的地方。”

北下渚村办提供的数据显示，目前北下渚社交电商业务从业人员超过13000人，高峰期超过20000人。员工的平均年龄在 26 岁左右，主要是 1990 年代出生的人。他们为北下渚及周边地区创造了日均60万个新零售订单，年交易规模近100亿元。

热度的背后，也开始出现一些问题：房价飞涨，网红主播人才留不住，大品牌缺乏影响力……一位在此调研的互联网分析人士告诉记者。新京报记者，“北下渚任何一家店都基本一样，没有品类的概念快手涨粉宝宝，只有‘红不红’的概念。”在他看来，深陷这种模式的北霞珠急需改变，才能拥有它。更大的发展。

发家致富的梦想

“欢迎所有进来的宝贝、家人，点亮心灵！”

5月27日19时30分，在北下竹村一家家纺店，48岁的“三愁姐”架起了直播环灯、声卡和两部手机。她特意画了自己的眉毛，画得很亮。口红，一只手拿着麦克风，另一只手臂用腰和膝盖扭动。

《丑三姐妹》来自吉林长春，在快手拥有3万多粉丝。在北下渚村，她还算不上“网红”。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主播，还算不上小网红。

“三丑姐”最早的职业是出租车司机。后来离婚后，他带着音响到各地流浪唱歌。一周前，她嗅到了北霞珠的商机。

她先是把锅卖给了一家厨具店，唱歌跳舞，聊聊天，4小时卖了30多个锅。为了争夺销量，她降价20元，遭到店内其他同款主播的攻击，最终丢掉了工作。

于是，《丑三姐妹》改到另一家家纺店直播。看到有新的粉丝进来，她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开心，挑眉，眨了眨眼。

“老铁们不支持我了，我不能再在外面闲逛了，还得回家打车……”有粉丝和连麦一起进来快手涨粉宝宝，和他们聊天半个多小时，她却不能表现出来。一点都不耐烦。在她看来，网络主播也是“网乞”。

虽然《三丑三妹》一晚上卖了好几件夏被、冰丝垫和四件套，但直播后她只接到了3个订单。

走出直播间，她点了根烟，一脸落寞。 “我的年龄和体型，不管是衣服，化妆品……我卖什么都没有优势。有一些比我们更好的年轻美女。锅和床单只能卖一次，没人愿意每天买锅，那我明天就可以卖了。什么？”

相比《三丑三妹》，《星地先生》在快手拥有28万粉丝。

《星地先生》每天直播五六个小时。 29岁，湖北黄冈人，高瘦白皙。

“星地先生”喜欢在直播中讲述他的励志故事。他形容自己是富二代，为了理想与父亲决裂，带着1000元离家出走，独自来到义乌创业。

“粉丝喜欢听你有多惨，喜欢了解成功，”“星地先生”说。

“星帝先生”卖过化妆品、日用品、饰品等，他经常去珠宝厂拍一些vlog，向粉丝展示一件珠宝的设计、铸造、加工、测试和包装的过程。

粉丝对他的vlog很感兴趣，所以私信他带一批。

31岁的安徽人郑六平是北下渚最早的直播主之一。

郑六平说，他和妻子每天轮流直播8小时。 “我们拿出一个暖手宝，对着镜头大喊，‘有人要吗，六元五阿’。”

郑六平现在销售更多的“自有品牌”。他租了一个30多平米的地下仓库，雇了几名女工组装流行的夜光娃娃、告白气球、羽毛头带等。

直播过程中，郑留平身穿黑色西装，头戴粉色花朵式儿童头巾，头戴独角兽头巾，手里拿着三个告白气球，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，“今天最后一个一波福利，不下单的人秒杀！”

他的直播吸引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寻找货源的商人。最高纪录是上万人观看直播，最多卖出数百单，一周赚十万以上。

卖流行的东西

北下渚村村长金景喜回忆，北下渚曾经发展过年画、挂历、刀具等产业，但都谢绝了。 2010年，北下渚完成旧城改造，新建房屋99套，同时引进物流业，一群卖货的商户云集。

2015年左右，微商兴起。卖货的商家纷纷开始做微商。 2017年4月，世界微商大会在北下渚举行，吸引众多买家驻足。

2018年，直播开始取代微商。在北下筑，一些微商直接成为了供应链商户。他们以低价从厂商那里购买商品，然后由网红主播进行销售。

网红在卖炸药，他们也在卖炸药。通常，流行模特的流行持续两三个月。 “没有品类，流行的就是卖的。”

双双，24岁的女孩，是北下渚的供应链商户。从去年底开始，双双卖花、卖酒、卖口罩，最后卖的是头盔。 3月底，日销量超过300万只口罩和20万瓶酒。

双双最高月收入过百万。 “我的合伙人制造了两辆梅赛德斯奔驰，总共四五百万辆。”

在流行产品的市场上，没有恶性竞争。双双说，“各商家都忙于供应，市场远非供不应求。”

北下渚的一家“精品围巾帽子店”，被誉为网红热播的发源地。店铺主播阿里单月卖出20万个“卷帽”。

为了一炮而红，阿里制作了一个视频。她请人假扮老人，慢慢过马路，然后冲到一个年轻人身边，二话不说，背着老人过马路。

视频走红了，年轻人戴的帽子也走红了。阿里立马放了帽子的链接，开始直播卖帽子给粉丝，一天卖上千顶帽子。

当流行的帽子一出，北下渚的所有帽子店也纷纷跟进，售卖同款帽子。

“这里的商家信息很快。” “星地先生”告诉新京报记者，“即使你不是第一个嗅到商机的人，你也总是跟着别人做流行款，比如头盔走红，然后跟风对接厂家和货源货，即使你赚的比别人少一点，你也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。北下渚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，不一样的。你无法想象明天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
郑六平说，在北下渚，人们对金钱的声音最为敏感。有的人喜欢听到“嘀嘀嘀”的声音，打印机发出命令的声音，也有人喜欢听到胶带被撕掉的声音。谁在打包发货，从早到晚撕胶带，有的甚至到半夜。生意一定很好。

网红孵化班

5月29日上午9点，在距离北下渚不到1公里的一栋5G直播大楼内，药师基电商学校一班50余名学生正在“如何使用抖音短视频拍摄与剪辑”课程。

江西人刘刚是这所电商学校的“校长”。他告诉新京报记者，学院成立不到两个月，已经举办了11期培训班。 “传统的老师教不了怎么增加粉丝和卖货，所以我们从社会上挖掘了各种电商平台的人才。像我们这样的学校在其他城市是很难看到的。”

“你用抖音玩，别人用它赚钱。玩和专业是两个不同的东西，我们只是让他们更专业。或许未来的直播主就是现在的营销人。”

来上课的同学有带两个娃来义乌创业的妈妈、厂主、想转型的幼儿教师、学直播的河南农民并带来货物。

“我希望以后能在大热门中见到我的同学。”一位男同学说，“今年是直播带货的大趋势，我住苏州，店在温州，工厂在广州。”

课程为期7天，分为体验班、初中进阶班和私教班。费用为1980元。这一天的课是理论课，讲师讲授“为什么要玩抖音”、“如何快速走红”、“什么是优质视频”、“如何变现抖音”。 .. ...

“有一个学生拍的短视频，下午四点火了。马上就穿上了产品，开始了直播。次日上午10点多播出。它卖出了 8000 件，赚了几十万美元。”讲师说：“也有同学为了维护账户，管理着几十部手机，一个账户几千块钱卖掉也很正常……”

另一间教室正在上课，房间完全被窗帘挡住了。讲师周美德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叔叔。他正在教授学生们的技能，如美颜、灯光、上镜、直播和角色创作。一张白纸，像吸血鬼……”

周美德举起手机示范，“面对镜头时，不要用向领导汇报的语气。你应该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你的粉丝，耐心地教他、喂他。例如， “嗨，宝贝，嘿伙计们！今天我要和你们分享一个鸡蛋把戏。”这样自然多了。”

最近，郑留平很少做直播。他变成了创业导师，给新来的小白创业者讲课，通常是关于成功的历史。 “我经常跟他们说，义乌不是满是金砖，每个行业都是28条规矩，20%的人做好，80%的人做不好。”

除了民办培训机构，当地政府也开始对带货主播进行规范和引导。

“我们管理公司，公司管理网红。”北下竹村所在的振兴社区主任楼春说，“我们制定了‘关爱网红十条’和‘网红十条’，包括入职誓言等。一批新的主播必须遵循这个流程。”

义乌市政府和某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成立培训班，组织学生参加直播人员执业证书考试。考核合格者，将获得人力资源社会部门颁发的电子商务直播专业能力证书。 “以后想当主播，每个平台都要标准化，没有资格证是不能上去的。”一位培训主管说。

每个人都在赌博

现在房租涨得太多，这是村长金景熙最头疼的问题。

“在这里很难找到一家商店。”金景熙说：“今天有几个外地商人追着我要房子，我说，真的没有房子。”

金景熙表示，北霞珠的1200家门店早已饱和。一些商家为了抢到店面，千方百计撬开原有的商家，只是抬高了租金。

金景熙告诉记者快手涨粉宝宝：“网红直播第一村第一村”火热背后的问题(组图)，北下渚的租金上涨是从2018年开始的，当时北下渚的商铺都租出去了，没有空位。想进站的商人，盯着谁的租约快到了，就去跟房东谈价格。有的人愿意出5万到6万块钱，就撬走了原来的商家。 “房租从一年一万多涨到现在的十万多，几乎是周边村的两倍。”

金景熙说，每次召开村民代表大会，议程上的第一项就是说服村民不要擅自加租。 “大部分村民都支持，但也有一些地主只看眼前利益，有时候我们真的无能为力。”

“租金上涨不一定是房东的原因，也有商家的原因。一些故意抬高价格的商人不是来做生意的，而是来急急忙忙就医的。”义乌市社交电商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余寒兵说：“换个角度看，房租每年都涨得离谱，商家第一年分销赚到的钱，是他们原本计划的明年要创建自己的品牌，但被房东拿走了。”

互联网分析师刘燕飞曾在北下筑做了半个多月的调研。刘雁飞发现李佳琦和薇娅卖的东西几天就可以在北霞渚找到，而且价格更低。

“在任何一家店里，网红主播都能收集到10到20件网红产品，他们要的无非是‘最新概念’，北侠主可以满足他们。”

刘雁飞认为，大​​家都在赚游资，大家都在做赚钱的生意，进进出出快，跟货没关系，没有人打算打持久战。

在他看来，这是冒险家的事，大家都在赌，风险很大。 “你不知道什么卖火，所以跟随很重要。就像一阵风快手涨粉宝宝：“网红直播第一村第一村”火热背后的问题(组图)，一阵风，它就消失了。”

刘雁飞曾经遇到一个小伙子，他看中了一款流行的发光玩具，投资50万在工厂里做。但是这个玩具的人气很快就消失了，货砸到手里，损失了30万多。

这种新格式发展太快了

跟风做流行款，一切都符合逐利的心态。这种现象让北下渚的基层干部十分担忧。

北下竹村所在的振兴社区主任楼春表示，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来扶持优秀的原创电商品牌。比如，通过政府资源，帮助优秀的自创品牌在义乌小商品博览会获得展位；将村文化馆改造成新品发布厅和营业场所，成立“风向研究所”。

“直播是一个新兴行业，大家都在为未来担忧，我们请一些大咖来聊聊会出台哪些政策。”

福田街党工委委员黄琦也认为，很多店铺跟风淘宝热销产品，很难在网红产品中占据制高点。

“任何行业在此过程中都必须经历一些痛苦。”黄琦说，“义乌的模式是政府就像一个店主，我们看到了这个自发形成的市场的活力和未来，我们有责任正确引导和规范它，让它健康地发展下去。说实话，这种新业态的发展太快了，很多工作我们还处于起步和运营阶段，我们会边走边尝试。”

“我没说我从北霞珠出来，一下子火遍了全国，形成了欢呼效应。当然，这可能与国内的小网红比较多有关北侠主和少有500万粉丝以上的大网红。。”

黄琦说，人才流失是北霞珠的另一个痛点。一个来北下渚创业的带货主播，一旦有了影响力，立刻跳槽到杭州、上海、广州等大城市。 “孵化一个就走。”

拥有750万粉丝的安若曦，在北霞珠直播了好几场，几乎每次都被抢购一空。但没过多久，安若曦的团队就离开了北下渚，前往广州发展。

“我们已经向市提出了建议，比如营销人才的一线网红主播是否可以进入招聘计划。此外，我们也在与一些大学合作建立创业基地。”黄琦说，“作为一个'名副其实的直播第一村，必须成为行业的龙头和源头，这要靠高端人才。”

谈及北霞珠的未来，黄琦和楼纯都认为电商小镇未来一定要高标准规划。

“北下渚已经饱和了，所以我们会把培训基地、餐饮、休闲、住宿等配套产业拓展到周边的东府寨村，现在他们的很多店都还不错。”黄琦说。

楼淳表示，未来按照网红小镇的概念，他们还想在北霞渚建设一条“星光大道”。 “说不定会吸引很多千里之外的人来打卡。”

在他们的设想中，村委会可以成立运营公司，设立广告位，和一些平台公司洽谈融资，未来可能会有上市的机会。 “资助了这么多项目。”

“星地先生”不理解基层官员的担忧。在他们看来，谁抓住风，谁就赚钱。日前，“星地先生”与朋友们成立了“义乌新地摊经济研究所”。

夜深人静，下着大雨，他和四个朋友站在“北下朱电商小镇”的招牌前，拿着皱巴巴的传单大喊：“我们已经整合了1000多个产品来自街边小摊。制造商​​，为摊主服务。”

新京报记者王雨倩实习生杜萌张逸凡